“爸，你要不要喝水？”
“嗯。”
“爸，吃点水果，我给你切好了。”
“放那吧。”
“爸爸，你累不累，我给你捏捏肩。”
屈膝坐在茶几前，正一边手撑着脸颊，一边手摆弄电脑的唐离抬了抬眼，摆出一副‘我真几把无语了’的表情。
“你不是想让我当你妈么，怎么又喊起爸来了？”
唐芊芊讪讪一笑，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您现在这样子看上去也没比我大几岁，总喊你妈感觉怪怪的。”
“喊爸就不怪了？”
“喊习惯了嘛~”
“无事献殷勤。”唐离换了只撑脸的手，侧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唐芊芊，眼中满是好笑的情绪：“我是你爹，你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你想放什么屁。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勤快，说吧，想让我干什么？”
“我可先说好，我现在就是个穷鬼，想要钱充游戏找你大姐二姐要去。”
这可不是开玩笑，她现在确实是个穷鬼，作为唐离的她早就被确认医学死亡了，死亡证明开出来之后，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那个五十岁养着三个女儿的单身老男人。
就算没有开死亡证明，以现在她的模样也没办法通过曾经唐离的指纹和人脸认证。
说白了，她现在就是个没有来历，没有身份，没有交际的三无人员，是纯纯的黑户。
别说赚钱了，她连火车都坐不了。
唐芊芊没有立马说出自己的要求，而是怔怔地看着坐在茶几前的唐离。
此时已经接近傍晚，夕阳西下，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铺满天空，点燃了白云，也将整个世界染成温柔的橘黄色。
那股温柔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映射在侧身背对阳光的唐离身上，在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圈金边。
她就这样撑着脸，侧身看着她，柔顺的青丝从肩头滑落，垂落在脸颊旁，在夕阳下影影绰绰。
这是她从未见过的，娴静温婉的气质。
还有那个胸，也忒大了！
唐芊芊觉得自己硬了，拳头硬了。
或许是胸大的人基因里都刻着如何放松自己的方式，即使是唐离这种才当了半天女人的家伙，竟然也能无师自通地把胸部垫在桌子上！
两坨白花花的东西懒懒散散地趴在茶几上，几乎要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给遮住，关键唐离还没有丝毫自觉，身上穿的是宽松的男士体恤，自然也没有穿内衣，大片大片的雪白暴露在夕阳下，于是雪山也镀上了金边，竟有种神圣的诱惑感。
唐芊芊你清醒一点啊！她是你爹啊！
“咳，爸，我想摸摸你的胸。”
唐离：“？”
“我还想把手伸到缝缝里面去，就是那个夹手臂那种！”
唐离：“？？？”
“啊，还有，刚才埋脸的时候哭得太惨了，没尝出味道，我想再认真体验一次！”
您搁这猪八戒吃人参果呢？
“你自己没有吗，自个儿摸去。”唐离没好气地说道，莫名其妙多出两个熊熊，还那么大，她还烦着呢。
唐芊芊哼哼道：“我可没你这么大的胸。”
唐离：“……”
这么一说，好像确实是这样。
自家女儿什么都好，肤白貌美腰细大长腿，乌黑的长发垂落及腰，搭配上清冷的气质，确实是校园女神的苗子，只唯独那个胸，实在令人无法恭维……
莫名的，唐离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，竟然有种赢了的错觉。
但这好像完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好吗！
身为爸爸和女儿比胸还赢了有什么好骄傲的啊？！
空气就这样停滞了一会儿，唐离才幽幽地叹了口气，随后挺起胸脯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。
“想摸就摸呗，多大点事儿。”
结果唐离是无所谓了，唐芊芊却成了开摆的那个。
只见她无处安放的手抬起来揉了揉鼻子，尴尬地说道：“算了算了，我怕我把握不住。”
“卵怂……”唐离才又把胸垫在茶几上，没好气地嘟囔着。
她敢答应的那么爽快，自然是因为清楚唐芊芊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性子，只会嘴上口花花，实际上根本不敢上手。
如果换成大女儿唐悠悠，她就不敢这么骚了，因为那妮子不仅敢摸，甚至还要扭一扭。
一计不成，唐芊芊很快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。
“爸爸，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可以不。”
唐离不禁一愣，说道：“你多大的人了，还想和爸爸一起睡，也不害臊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嘛，反正你现在也变成女人了，女儿和妈妈一起睡觉没问题啊。”唐芊芊不服气地反驳道。
“可是我还要处理后事，很晚才睡。再说了，明天也不是周末吧？你不用上学了？”
毕竟当了五十年的男人，现在突然要和青春洋溢的女儿一起睡觉，唐离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，于是赶紧找理由推诿。
而且她也没说谎，毕竟她死得比较突然，即使女儿们处理她的后事已经非常完善了，也依然有些比较私人的事情没能处理。
她是个有始有终的人，不希望自己的死给其她人带来麻烦，所以肯定要花时间去处理的。
嚯，来了，只要说不过就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嘴脸。
说白了就是不想和她睡呗？
没由来的，唐芊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，于是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我爸都死了，你总不能不让我请几天假吧？”
唐离：“……”
虽然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，但是怎么总感觉那么别扭呢？
“行叭。”唐离也没有继续坚持，无奈地说道：“一起睡就一起睡呗。”
“诶嘿，那我去收拾一下房间。”唐芊芊顿时喜笑颜开，像只二哈似的蹦进了房间。
等她收拾完的时候，夜已经深了，唐离也终于处理完了自己的后事。
她的后事说复杂也没多复杂，毕竟孑然一身，除了女儿外也没有其她亲近的人，需要处理的不过是之前为了赚钱接下的单子，现在只要联系老板，再把钱退回去就算完成了。
唐芊芊早就在床上等着，她也没有矫情，直接钻进被窝。
只是她依然保留着男女有别的想法，虽然和唐芊芊躺在一张床上，却隔着不短的距离。
反倒是唐芊芊主动靠了过来，搂住她纤细的腰身，埋首在她怀里。
“其实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，抱着妈妈睡觉。”唐芊芊闷闷地说道。
唐离没有说什么，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，从温柔乡中抬起头：“爸爸，你现在死了，是不是没有身份了？”
“是啊，我现在应该是黑户吧。”唐离想了想：“连名字都没有。”
“要不让大姐二姐给你弄个新身份好了，她们那么厉害，肯定能搞定的。”
“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姐说呢。”唐离有些惆怅：“她们可没你这么傻，几句话就信了。”
“不过悠悠估计也快发现不对劲了吧……”
尸体不见可是大事，医院肯定会通知家属的。太平间外的走廊也有监控，能够看到她从停尸间走出去，到时候她就算不想见唐悠悠也得见了。
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？
“哼。”唐芊芊有些不服气地扭动了几下，又说道：“爸，咱们明天出去逛街吧。”
“逛街干什么？”
“买衣服啊，你现在这样子，不会想着穿以前的衣服了事吧？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。”唐离低头看了看，发现男士体恤的领子太大，被唐芊芊扭了几下，胸前的雪白都快蚌埠住了。
好吧，确实不太好。
“而且你现在胸那么大，要是不好好兜着肯定会下垂，难看死了，还穿这么大的男装，什么都遮不住，让别人看走了怎么办？”
说着说着，唐芊芊久违地耍起了小性子：“我不管，你明天必须陪我出去逛街，不然我跟你急！”
“好好，逛就逛，先睡觉。”唐离无奈地应着，轻轻地抚摸着后者的脑袋。
唐芊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，但很快就没有了声音，唐离低头看去，发现这丫头已经抱着自己睡着了。
呼吸均匀，嘴角微扬，看来还做了个不错的梦。
真的是。
唐离摇了摇头，轻轻地将唐芊芊平放在床上，为她捏好被角。
然后靠在床头，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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